末尾险些唱起来,霍云山笑了,抓了一把铜子儿扔下去,把个碗砸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小乞丐揭开草帽一看是霍云山,懒洋洋站起身,把钱搂到一处,倒进自己胸前的一口黑黝黝的口袋里,那口袋已经看不出颜色,里面鼓鼓囊囊还有些其他宝贝。霍云山把剩下的钱攥在手里,说:“你还挺守信。”“那是必然,咱丐帮讲的就是个‘信’字!”“那你答应帮我干件事,我再给你一吊钱。”小乞丐想了一想,说:“什么事儿?你先说。”霍云山说:“不是大事儿,只是要你教你的小兄弟们唱首歌。”“唱歌?”“也算顺口溜吧。成交吗?”小乞丐想了想,说:“那你得先唱出来给我听了。”于是霍云山就把想好的顺口溜一句一句念出来念了一遍。小乞丐摆手道:“念这个做什么?我忙着呢,没时候。”把手伸到霍云山面前:“说好的一吊钱,剩下的拿来。”霍云山说:“你既然不接应,还要什么钱?”小乞丐歪头冲她一瞅,就这一瞅,霍云山看出这孩子不是个纯良善类。“这一吊钱说好我来就有。这念什么鬼歌的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说一定答应你,你莫不是还要抵赖吧?”说着不屑地切了一声:“你以为我稀罕这点儿钱啊,老子还真也不差你这点儿钱!”霍云山被气笑了,把剩下的铜子儿丢进他手里,问:“你叫什么?”那小子竟然哼哼一笑:“怎么,问了好找人揍我啊?”说着攥紧拳头扬长而去。霍云山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感叹,从前运气太好遇到的人都太好了,如今到了京城这个大林子,被个小娃子给耍弄了一番。无法,霍云山去昨天的面摊会了账,老板娘看见她来,拿出个荷包,问:“姑娘,这是你掉的吗?”霍云山一看,说:“咦,是我的呀,昨天不知掉在哪里了,你在哪里捡到的?”“昨儿问了一圈,只有你跑的快,料到也是你的。”老板娘把荷包拍在霍云山手里。老板也过来,说:“唉,里面的东西丢了吧。这附近有一伙子小叫花子,没人教没人管,得手了随手就把这扔了,收摊的时候拣着的。没多少钱吧?”霍云山听完呆了呆,摸了她的荷包还敢跟她打秋风,还要钱,胆子忒大。她摸摸鼻子,心里骂的开花,嘴里也不好意思说,随口答:“几个铜子儿。”谢过老板,赶紧走了。太丢人!霍云山忽然想起师父从前说她有赤子之心,难道是轻信人太好骗的意思?这件事一出,恐怕她在京城乞丐这个圈子里傻名赫赫了。霍云山自嘲够了,耳边听着梆子已经打到二更。从这里赶去福王府已经来不及,只好爽约,灰溜溜地回了客栈。铁七爷这边一直到晚间落锁也没接到人,估摸是霍云山想摆个架子,但也怕霍云山又变卦不来了,合计明日再去请。岂料第二天才伺候王爷吃完早饭,就来人通报霍云山到了。铁七爷松了口气,心里很高兴。但李慈晏很不高兴。他白白等了一晚上,难以安眠,一会儿觉得这女大夫或许是个有本事的,一会儿觉得这药丸可能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一会儿觉得刘备还三顾茅庐呢,一会儿又觉得这人故弄玄虚,虚有其表,又是来骗钱的……总之就是没睡着,一晚上在床上翻烧饼。早晨起来心情很烦躁,尤其看到霍云山一脸神清气爽地进来,更加暴躁。李慈晏抬起头瞪着霍云山,用凶狠的目光仔仔细细把她打量了一番。霍云山虽然穿的是女装,但明显改良过,朝方便行事的男装修改了,穿在她身上给人一种雌雄难辨的感觉。人也是这样,五官端正,但疏于打理,略显粗犷,头发有些凌乱,眉毛没有修过,因为这条粗壮的眉毛,让这张脸在英气上占了上风。李慈晏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说不上来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去看她的时候需要先在心里酝酿下。她坦然从容的气质让李慈晏意外,好像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众多求医者中的一个,并无差别。这也很让人讨厌,尤其是霍云山直挺挺的脊背,直愣愣的眼神,让李慈晏很烦躁。“得开窗,太暗。”霍云山说。这是挑衅!李慈晏瞪她一眼。“掌灯,掌灯,掌灯!”无奈铁七爷在一边飞快地答应。四人鱼贯而入,一人举了两根高粱秆子粗细的蜡烛,点燃后满堂辉煌。霍云山看见李慈晏愤懑扭头的样子了,假装没看见,上前抓住李慈晏的胳膊,一翻,把上面的帕子掀掉了。铁七爷刚要去捡,霍云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福王殿下的袖子刷了上去,露出一节白净净的小臂。其实霍云山是想看清楚他皮肤上的红线。但她自己穿惯了窄袖,不曾料到福王殿下的袖子这样宽松,手上用了力气,一撩就撩到了胳膊肘上,因为霍云山暗处有点儿看不清,凑得很近,于是这情景看着就有点儿怪。李慈晏只觉得胳膊一凉,低头看见霍云山凑得那么近,呼出的气都喷到他皮肤上,他刚要发作,眼睁睁看她竟然上手了,粗糙温热的触感让李慈晏一惊,本能地把手抽回来,但霍云山的手正搭在他手臂上,这一抽,让霍云山结结实实顺着他的胳膊从头摸到尾,最后落在他手里。李慈晏呆了一瞬,铁七爷也呆了一瞬。霍云山也茫然抬头:“怎么了?”铁李二人见霍云山这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反倒不好多说,不然显得自己多心小气。“没什么,没什么,霍大夫您请。”铁七爷赶紧说,他看见李慈晏脑门上青筋都突出来了。“不止一个原因,一个是外伤。”“是,半年前王爷摔了马,可只是擦破了点儿皮。”铁七爷说。霍云山又问:“摔下来碰到头了吗?”铁七爷也不清楚,扭头看李慈晏。李慈晏抿嘴不语,看向别处。“爷,霍大夫问您上回从马上摔下来,碰着头了吗?”铁七爷只好再问一遍。“你告诉她,头疼了两日。”铁七爷闻言看了眼霍云山,说:“王爷说,摔着了,之后头疼了两日。”霍云山一脸蒙圈地看着他二人,铁七爷只得尴尬地赔笑。霍云山问李慈晏:“平时爱吃些什么?”“这个,我们王爷不太爱吃青菜,其他都还行。好像没什么特别偏爱的。”铁七爷抢答。霍云山又问:“喜欢吃鸡么?青蛙?蛇?”“都吃,吃的少。怎么,这跟吃有关?哦,鱼比较爱吃。”铁七爷答得飞快。“生鱼?”“不不不,王爷最讨厌鱼腥味,得煮的熟透了入味了才吃,丁点儿腥味儿都不成,哪里吃得了生的。”霍云山说:“如果我料的不错,这是两个毛病。发热是身体里有虫子,你到时候再仔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红色的线。”霍云山对铁七爷说,“这个腿的毛病,可能是摔了头,当时没什么,但是受了内伤,经脉受损阻滞不通。”屋中静了一静。霍云山以为他二人会说:“一派胡言,身体里怎么会有虫子!”不料这二人对视一眼,均默然无语,若有所思。铁七爷闻言想到的是他曾看见李慈晏后背的一条红线变换了位置,当时他以为自己眼花。而李慈晏想到的更多,他回想起自己发病初时全身发痒,真如虫爬。还有昨日才在《千金要方》看到的白虫。他心里已经信了三分。而且上次摔马,当时头正好撞在一块石头上,感觉很不好,但是竟然没事,此时想来,这霍云山说的恐怕是真的。这事他对旁人都未曾提起。铁七爷看李慈晏神情,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对霍云山说:“霍大夫,这能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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