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睡梦里,褚楚的鼻息间若有若无的嗅到了一种好闻的香气,像是酴醾花香。
一觉无梦,睡醒之时神清气爽,喝过药后,褚楚不愿意在闲在房间里,打算出了房间去四处转转。
走出房门,却听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在喁喁私语,褚楚悄悄匿了匿身形,以免被发现,往那边悄无声息的靠近。
“将军大人恕罪,小女不欲缠着将军,实是爹爹之命不敢违背……”女子的声音自带三分娇媚,听上去就平白的就有让人深信不疑的魔力。
顾斋没有回应,转身欲避嫌而走,女子再次张了口,声音这回急促了些许:“将军可认得我远房姨母之子翁鹤轩,还望将军看在鹤轩哥哥的面上不要马上离开。”
顾斋知道蓟安民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女儿塞到他身边来,这姑娘应当也是身不由己,也罢,就看在翁鹤轩的份上在此处多待一阵儿,等回了上京城定要向翁鹤轩讨上几顿醉仙居。
褚楚心中恼火,诘问自己怎么就偏走来了此处,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不欲在此处听人密会,坏了人姻缘,趁着他二人未发现,转身拐去了别处,是以后面的话全然没听见。
拐到另一处院子,正见一十岁模样的女娃正在院中练习投壶,只不过每每都不中。
“你这样投是投不中的。”褚楚斜倚着廊柱看了一会儿,好心提醒。
女娃被人看了笑话,一下子羞红里面颊,“我只是失误……失误!平日里我都投得中的,你说我这样投不中,那要怎么投嘛。”
褚楚从廊柱后走出来,同她说:“投壶是有诀窍的,善于投壶的人,就算用布条将他们的双眼遮盖住,他们也能够将箭矢精准的投进壶中,就像这样。”
纸上谈兵,永远缺乏说服力,褚楚说着将手中拿过来的箭矢,瞄准壶口,闭上双眼投掷了出去。
“哐当”一声,那是箭矢落入壶口的清脆声,褚楚暗暗松了一口气,原主这身体是真的不行,投个壶要用比常人更吃力的劲儿,差点儿他就要在小女娃面前丢人了。
女娃欢欣的拍起掌来,缠着褚楚教她投壶的技巧。
“多投多练,用心去感受,用耳朵去听,要把手中的箭想象成你手臂的一部分,连接着你的心脏。”褚楚也没藏着掖着不给说。
“当你能够控制好着力的时候,把双眼蒙上,去听箭矢擦破空气的声音,声音不同投的远近也是不同的,等你投得多了自然就能明白。”
女娃儿似有所悟,扬起一张小脸,问他:“你是谁呀,长得这样好看,还这么会投壶,我竟没见过你。”
“你是谁呀?”褚楚不答反问。
“我是爹爹的女儿。”女娃儿很自豪的说。
褚楚思索了一下,笑着说:“这里是城守府,你爹爹可是这汾景城守,可酒桌上我见过城守之女了呀,不似你这般小小年纪,也没有你这样顽皮。”
女娃点点头,她道:“你说的大概是我长姐,爹爹共有三个孩子,我是老幺,上头还有哥哥和姐姐,长姐蓟权思、我的孪生兄弟蓟新槐,我叫蓟椿立。”
“新槐椿立[1]是个好名字,幸好你爹没有那么落俗,若是给你取些春字、丽字之类的就不美了。”褚楚伸手捏了捏小女娃儿的两个发髻。
“嘻嘻,是娘给我们取的,长姐的名字才是爹取的。”小女娃一瘪嘴,说完又问褚楚的名字,最后忽然灵光一现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爹爹说的近日来的贵人是不是。”
褚楚想了想说:“大概是吧。”
女娃忽然开始端详打量起褚楚来,她皱着眉说:“爹爹说想要把姐姐嫁给‘贵人’,那你岂不成了我姐夫?”
褚楚一惊,连忙表示自己不是,自己没有,自己也不喜欢他姐姐,并偷偷告诉她,她爹要她姐嫁的另有其人,想到刚刚撞见的那一幕,忙解释是一位与他随行而来的大将军。
谁知那小女娃听了竟咧开嘴笑,“那就好,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让爹爹把我嫁给你。”
女娃难得的保有童真,是他在她这般年龄时未有过的天真无虑,不忍破坏她那份简单的美好,笑着答:“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1]新槐、椿立取名灵感来源于《怀椿》歌词:"新槐再生不见椿立。"歌非常好听,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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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时节,仍然是凛冬,整片大地都未见生机,与南方湿润的冬季不同的是,北方寒冷干燥且风大,呼啸刮过的冷风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末微隙缝,直直的灌将进来,吹得脸上生疼,让人禁不住的缩紧身体,打上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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