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我知道了,老师。”
结束这段短暂的约谈回到教室后,我看到施志正拿着我的试卷做订正,他见我回来了,招招手让我坐下,问:“这道题老师都说超纲了,你怎么做出来的?这解法是他妈的哪个知识点?我靠!我竟然连看都看不懂,我完了兄弟。”
确实超纲了,考试的时候我没注意,看着能写就写出来了,没想起来有些算法是本科时学的内容。如今顶着他充满疑问的视线,才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我不擅于说谎,没敢看他的眼睛,含糊道:“前两天做了道竞赛题记住步骤了,都是差不多的题型,往这道题上一套就能套出来。”
施志也没有其它的疑惑,只念叨着“看来我也得刷两套竞赛题开阔思路了”。
晚自习我们九点四十下课,班主任踩着铃声走进来,敲了敲黑板开口说:“从今天起,晚自习再多加一节。”
班里同学听到后一阵哀嚎,班主任又敲了敲黑板,说:“学校是说自愿的,没作规定性要求,家离得远的不用特意留下来。但如果方便的话,大家最好还是待在教室,学习效率肯定要比在家高,都这个时候了,多学一点不吃亏。”
不知有意无意,我总觉得在他说完之后,眼角余光似乎朝我这里瞟了一下。
施志收拾好书包,拍拍我的肩膀:“不奉陪了承哥,要是回去太晚我妈都睡了,我还想吃碗热馄饨呢。”
我离开座位让他出来,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十点半出校门时,我听到有人喊了我一声,然而周围都是急着放学回家的同学,我一停住身,就被推挤得左右摇动。
我以为是班里的哪位同学,等找清声音来源后,却看到徐济的脸。
我有点恍惚,仿佛这人潮就是流逝着的滚滚岁月,人影憧憧间斗转星移,
记忆中的那张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最终与眼前的少年融合相印。
那段时间里,徐济很少叫我,甚至很少说话。偶尔开口时,会喊我全名,说,“裴知承,我胃疼。”
他不肯去医院,我喂他吃胃炎药,喝过温水后躺在我腿上休息,脸色苍白疼出细密的冷汗。
那时组长手上的项目恰好进行到最后阶段,实验室离不开人,他不放心交手给别的同事,就让我与他交班接替记录数据。
我想请假照顾徐济,组长不批。后来我妥协说要每天回家做饭,组长有点恼火,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他妈的就给我待在这里!做屁的饭!老子加三倍工资,什么外卖不能送?!”
但徐济不吃外卖,其实我也不喜欢吃,我可以凑合,但徐济不能。我看他捂着胃蜷缩成一团时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是我不能按时给他做饭才导致他犯胃病。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是胃癌晚期,就算我一日三餐喂给他,他也吃不下去。
眼前的徐济穿过人缝挤过来,问:“你明天有事吗?”
他有点紧张,插在兜里的手不住地扭动,脸上却佯装着无所谓的神色。
明天是周六,周六我们全天都是自习课,会有老师主动过来讲题,但大部分时间都由我们自主支配。当然,自主支配的意思是可以随意选择刷题内容,而不是待在教室与否。
我与他对视,透过那双澄净明润的眸子看到了稀疏的星光,那是夜空中罕见的碎亮。
我问他:“做什么?”
他低头挠了下脑袋,含糊道:“就……就想请你吃个饭嘛……”
“你今晚吃饭了吗?”
他有点愣,“啊”了声回道:“还、还没,怎么了?”
“按时吃饭,”我说,“会胃疼的。”
他眼里又有了狐疑,噎住似的停顿片刻,尴尬地笑了两声,敷衍地应下:“哦哦。”
我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后问:“明天在哪里吃饭?”
他又有点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随便你,哪里都行。”
“那就在这里吧。”我看了看四周,指向一家小面馆,“明天中午我十一点四十下课,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他转头顺着我的指尖看了一眼,点头说:“好,那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
“徐济,”他要走,听到我的声音后又停了下来,茫然地回头看向我。
我笑了下,问:“我可以追你吗?”我知道这句话十分突兀,显得有些莽撞,而且对他来说似乎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我不想再迂回缓进。
他喜欢男生,既然总会有找同性相伴的一天,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觉得我会是合格且得当的伴侣。
他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清,眼眸略微睁大,张着嘴几经开阖,最终轻声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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