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信,阮筱朦画画,态度不是问题,能力才是问题。她抓了抓脑袋,笔端停滞了半晌,咬牙又勾勒出几根线条。她拿远了看看,还能凑合。
“以后,如果遇上紧急的事,我能去哪儿找你吗?”她埋着头说,“我至今都不知道,你在京城的落脚点。”
她当然知道,他的藏身之处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更何况,如果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组织的人,为了大家的安危,他的地址更不能随意向人透露。所以,她也纠结过,这个问题该不该问。
江酌想了想,取出一支竹笛,交给阮筱朦。
“这笛子结构特殊,吹出来的声音略有些与众不同。你若要找我,只需在城中河附近吹响它,我自然会来找你。”
“哦?是怎么个与众不同?”
阮筱朦搁下笔,接过笛子,她还从来没试过这种乐器。看外表,应该是根短笛,也不知道是哪种竹子做的,触手生凉。
她放在嘴边用力吹了一下,那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若是常用乐器的人就知道,短笛音高,而且难吹。可她不知道,而且完全不会吹,那猝不及防的声音又惊动了门外的夏至。
阮筱朦很不满:“你进来不会敲门吗?”
“奴婢听见……猪叫?以为有猪闯进来……”
阮筱朦不说话,脸色快要黑成锅底。江酌倒能忍住不笑,蹙着皱坐在一边,神情尴尬。他拿手捂了下伤口处,若真笑起来,扯着会疼。
等夏至退出去,江酌又用嫌弃的目光看她:“要是早知道郡主吹笛子的声音,本来就是这么与众不同,结构倒是不重要了。”
阮筱朦强作镇定,理直气壮地把笛子揣入怀中。“如此甚好,你轻易就能听出来,是我在找你。”
“……我倒还是盼着,你别跟人说认识我。很丢脸。”
“你真小气,就送支破笛子给我,到底还是没告诉我,你平时住在哪儿。”她闷着头,继续画画。
江酌看着她,默了默,苍白清冷的面容勾了一抹戏谑的浅笑:“要不然,以后我把你挂在腰带上,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呸,谁要跟着你!”
阮筱朦放下笔,移开白玉镇尺,把画拿起来,晃了晃:“完成了,好看吗?”
江酌接过去,左看右看:“你这画的是……”
“自画像啊,不像么?”
“……”他原本还想问问,是不是雷公电母图来着。这会儿,他把话憋回去,扯了扯嘴角,“不错,至少看得出是人物画。”
阮筱朦得了这样的夸奖,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手都酸了,”她的腔调像是在撒娇,“你今日也带着伤,就不看我练功了吧?”
“好,我也刚好有些累了。”他还真的等着画干透,把它收了起来。
阮筱朦不知道,江酌也没告诉她,其实他的伤口挺深的,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到现都还下不了床。
“把你脸上这些都卸了吧,糊那么些东西,看着都难受。”他说,“以后来这找我,别易容了。”
“不易容,指望你保护我?”
江酌勾了下唇角:“未尝不可。我说了,你还有利用价值。”
阮筱朦重重地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去了。卸了易容,还了素颜,脸上舒服许多。
银白的月光照进来,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像层轻纱,他俩并肩坐在榻边。
阮筱朦说:“那日,我去了趟楚府,想起很多从前的事。一转眼就物是人非了,我娘、哥哥和殊棋都不在了,父皇也不在了。楚家不似从前,楚伯伯总是不在家,楚夫人的脾气和当年判若两人,只有楚蔷,还是那么体弱多病。我当时在想,楚蓦也挺可怜的。”
阮殊棋,是阮筱朦的弟弟,她曾经最疼爱的人。
“你要是同情心泛滥,何不可怜一下我?”江酌语气冰冷,“他爹娘至少都在身边,而我……我已经快不记得,我娘长什么样了。”
阮筱朦知道,自己戳到了他心底的痛处。他很小就没有娘,现在江怀也下落不明。
“那时候,你娘为什么会离开?”
江酌幽幽叹了口气:“我娘是袭族人。当年,我爹救了她,和她生下了我。可是没过多久,娘得知,她死于战火中的前夫,竟然还活着。袭族人看重婚姻大事,只要对方没死,就不能改嫁,否则,据说全家都会被神明降罪。于是,她丢下我走了。”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娘死了,后来才知道,她没死,只是不要我了。”他的脸色在月光里,白得更加刺目,“我还悄悄地跑去看过她,她过的也不好,听说她和那个男人的婚事当初就是家里作主的。再后来,她过不下去,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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