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宵禁,到了酉时,日向西去,风里已经有了冷意,但百姓们还在参拜高僧与佛像,一阵阵喊着:“高昌吉利!”
夜色渐起时,灯树灯轮、灯笼火把,鲜花伞盖全举了起来。
玄觉寺中有一个池子,清波漾漾,站了很多人。沙门将纸剪裁成莲花之形,再将其一片片点燃投撒进池中,清池里霎时间烈焰熊熊。
原来,这池中洒了天竺油料,遇火即燃,覆水不灭。红色的莲花火猎猎燃烧,将一切焚尽,象征涤罪火海。
一整天的欢庆达到了顶峰,光焰狂舞,诵经声,琵琶声,金铎声,羯鼓声,歌唱声,响彻全城。吕休璟听着看着,只觉头皮发麻,即便他不好佛道,也不禁深受震动。
在玄觉寺后,有一片羯尼迦树,色如黄金,异香扑面。这种树是从天竺引进的,是菩萨的伞盖,十分珍异,特意用栏杆围起来。一个跋涉而来的贫苦老人,经过两天戒断饮食,赏花时哆哆嗦嗦,突然栽倒在地,悄没声息地死去了。
沙门们上前安慰哭泣的老人子女:“他得见佛法,死得其所了,是吉利的。”
这对悲哀恸哭的子女顿时不哭了,擦去了眼泪,相扶着去安葬老人。
党九手里不知何时抱起了一只兔子,正摸它耳朵。
张玄澜已经喝得半醉,悄悄对吕休璟笑说:“他玩到晚上,说不定就把人家烤了吃了。”
吕休璟只觉得耳膜震痛,裴行俭似乎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楚,只好大声喊:“卑职实在被吵得头疼。”
张玄澜笑着说:“吕都尉难道没看过正月十五的灯会?”
“倒是看过,觉得并没什么趣味,就回去了。”
“吕都尉觉得井然有序才是最好的,看见癫狂吵闹便头疼了。”裴行俭也笑了,“西域的神秘与博大,你根本没见识过,还一无所知呢。”
吕休璟嘀咕说:“难道这里不该井然有序吗?”
他正说着,有人被绊倒了,跌在他身上。等对方重又站好,吕休璟才发现那是个女子,女子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走了。倒是吕休璟还愣在当地,越发涨红了脸。
裴行俭笑着说:“癫狂之态不也很有趣吗?”
吕休璟摇头:“这里跟长安、洛阳也太不一样了!”
党九突然说:“我知道,长安的雪是紫色和蓝色的,泥土是粉色和黄色的。”
裴行俭愕然,问:“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妹妹说的。”
原来是他的小未婚妻。这把裴行俭逗乐了,他大笑起来。
西州这个“被遗弃之地”,此时仿佛天下最繁华美丽的地方。
继续往人多之处走去,只见一群百姓正围在树下看杂技。
两棵树中间牵着绳子,少年僧人饰演老虎,小比丘尼饰演王子,两人都在绳索上跳来跳去,表演王子舍身饲虎的佛戏。
一阵风吹来,绳子乱晃,少年僧人犹如栖在上面的鸟儿荡来荡去,一个没留神,竟从绳子上跌了下来。
一片惊呼声中,党九早已扔了兔子,伸手将少年僧人托了一下,让他平平稳稳落在地上。小比丘尼也着慌起来,党九跳上绳子,将那个小比丘尼也抱了下来。
小比丘尼落地之后,高高兴兴送给党九一顶奇怪的帽子,也是用来演佛戏的道具。
党九把帽子交给裴行俭,裴行俭却将它戴到党九头上。
裴行俭说:“这是金毗罗兽的帽子。玄奘法师讲过,天竺有一座鹿野寺,寺内有清池供人盥洗。清池水清澈甘甜,明净皎洁,不过水里潜伏着金毗罗兽,也就是鳄鱼。对佛法心怀简慢的人去洗浴,有可能被它伤害,但如果心怀恭敬,金毗罗兽就不会攻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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