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金毗停滞了一下,只侧了一下头,直到哥舒近在咫尺,招式用老,他猛一个错身,一挥刀,自下而上,劈开突厥青年喉咙,接着身体飞快转了个半弧,又斩向右侧。
突厥武士的刀停顿了,凝在党金毗耳侧,割破了一缕皮肉。党金毗的刀直直切入他肩颈部位,仿佛滑进去的。
党金毗后退一步,轻巧地将刀抽出。
牙帐内出现的是一个杀神。
这一次很多人看清了党金毗杀人的动作,可还是感到令人费解。那看起来异常简洁,同时意味着让人难以置信的非人的技巧与力量。
鲜血滴滴流淌,狼牙附离们都呆若木鸡,牙帐内明明还有百余人,一时之间竟没人敢再冲上去。武士们如临大敌,可汗也屏住呼吸。没人敢动,没人敢眨眼。似乎只要一眨眼,可汗的身体还直挺挺站着,脑袋却已经滚落在地上,就像达漫一样,被施展妖法。
可敦低呼着挡到可汗身前,似担忧君主性命。
看来他们都相信,光是党金毗一个人,就能杀掉可汗。
可汗膝盖微微颤抖,连带手掌也在抖动,他想起自己膝盖上有一道旧伤。
那是他十多岁时在雪山上栽倒,跪在了冰锥上,尖锐无比的痛直刺心脏,寒冷透过浑身血液,令他惨叫连连。
这一刻,他感到自己没有防御,赤身裸体,是天地之间最孤寂寒冷的人,他最勇武的战士被斩首,他最忠诚的首领被杀害,就连他的王后也已破胆。
无数冰刀在他的血脉中乱扎,愤怒与恐惧、无助吞没了他整个人。他甚至隐隐听见了霹雳与雪崩的声响,怀疑地往牙帐顶端望去,似乎见到了天降的灾厄。
党金毗连杀三人,自己也像松开的弓弦,站姿、动作都露出了破绽。
如果狼牙附离们现在一起扑上去,完全可以将他当场击杀。可是这些身经百战的猛士们一时都被吓住了,他们被党金毗杀人之态完全震慑,呆愣当场,错过了机会。刹那功夫,弹跳的弓弦又回到了位置,凝定不动。
“弓拉到尽头,就要松开,再重新拉满。”
在战死的大酋长安悉延的庄园中,安扎曾经这样教过党金毗。
党金毗实力不如安扎,可是在龟兹时,他暴起攻击安扎,却能杀伤对方,因为安扎当时缺少防备。安扎对党金毗刚柔并济的击刺功夫颇为赞赏,还仔细帮他调整过刺杀、偷袭的时机与动作。
今天他能格杀达漫,既利用了达漫攻击吕休璟的空档,也将柔韧刚猛的巧劲用到极致。
党金毗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
他单手持刀,面对众人,姿态与动作异常圆融。
有七、八个狼牙附离反应过来,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嗥叫,党金毗逼近可汗,他们也举刀准备搏命。
吕休璟方才惊得不轻,见党金毗真要杀可汗,回过神来。
“可汗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吕休璟上前一步,提高声音:“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汗若不愿理睬我们,自可回绝,我们立刻回去禀告。一边惺惺作态,一边偷袭使者,岂是一代英雄、突厥君主所为?牙帐之内,血溅五步,这是可汗想看到的吗?”
可汗脸色煞白,吕休璟又问:“我等奉裴吏部之命来谈判,可汗为什么不开口?”
党金毗厉声叫:“你为什么降又不降,战又不战?若不想谈,就让我杀个痛快!”
他牙齿狠咬,仿佛嗜血如狂。
可汗望着眼前两个浑身浴血的唐人,说不出话来。
吕休璟觉得他被震住了,需要再推上最后一下,就说:“可汗不必觉得,还能等到什么救援。李遮匐已经投降了大唐,车薄和米野那也已投降。”
可敦终于暴怒了,戟指吕休璟,骂道:“你这满口谎话的狗奴!李遮匐在碎叶,怎么可能投降唐人?”
吕休璟笑了笑:“可汗以为我们是怎么半夜找到牙帐的?我们杀向千泉,就是靠车薄的人带路。车薄刚当上吐屯,就派人去联络我们了。他连自己哥哥都能出卖,出卖可汗有什么奇怪?”
可敦哑口无言,但还是不信。吕休璟又问:“自从开战以来,李遮匐、车薄或者米野那,可曾派遣信使前来千泉?”
可汗念头一闪,高声叫唤米野那的管家,这人昨天傍晚还在牙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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