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两声,无人应答,突厥武士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人在哪里。
“若雅!”可敦吼叫起来。
原本藏在阙特勤身后的少女放下捂脸的手,被两个突厥武士粗暴地推到王座下。她像只受惊的白兔,眼泪流了一脸。
可敦按住若雅的脖颈,说:“米野那的丈夫、儿女都在千泉,她不可能叛变。”
“她投降是迫不得已。“吕休璟解释,”车薄和李遮匐要投降,她有什么法子阻止?自己性命都不保了,哪儿还管得了别的?可敦就算将她丈夫、儿女全杀了,也无济于事。”
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
可汗想起,米野那的确曾禀告说,李遮匐不忠,只不过自己还没来得及处理此事。她的管家趁夜逃了,恐怕正因为他知道,千泉就快大难临头了。
可汗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默啜:“我派去碎叶找李遮匐、车薄的人,回来了吗?”
他派去的是康窣利。默啜摇头:“没有信使,没有消息。”
吕休璟又问了一遍:“天色将明,可汗拿定主意了吗?”
他没有抬高声音,可牙帐中静得出奇,人人都在这话音里打了个寒战。
十姓可汗哆嗦了一下,如被雷击。可敦阿史德氏都默然无言了。她委顿在宝座里,金碧的孔雀尾羽垂落在地上,仿佛突厥王后无力挣扎的样子。
吕休璟说:“可汗如果只带二十人马,就请将金箭给我,以作凭信。”
十姓可汗喟叹一声,用手撑住额头,不堪重负。
他穷途末路,丧失尊严,最后仅仅剩下保住性命,只因不甘如此就死。无论在牙帐中被一个唐人少年杀掉,还是带着五千部众去送死,实在都荒谬已极。他从前不懂,还对苏禄嘲笑过,颉利可汗这样草原上的雄桀霸主,被擒之后怎么会投降唐人,变成一个倡优和小丑,可是现在他懂了。
可汗叫来默啜,令他拿来自己的金箭,任吕休璟取走。
吕休璟取了那支金箭,看了一看,再向可汗深深鞠躬,说:“裴吏部恭候可汗大驾。”
吕休璟行礼出来,刚上马要走,突然,马匹失蹄跪倒,竟将他掀了下来。这匹栗色马虽然神骏,可连续奔跑多时,体力也难以为继。党金毗的黑马正闲闲吃草,浑身是汗,像水里钻出来的,看来也疲惫已极了。
吕休璟转了个身,又对十姓可汗鞠了一躬,说:“还望可汗赐马两匹。”
他倒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可汗命人牵来两匹马交给他,并且说:“我会去见裴吏部,让他稍等片刻,不要太着急。”
可汗雄浑的嗓音变得无比低落,只有疲惫虚弱。
眼看两个唐人走了,他叫来默啜,嘱咐了几件事。
离牙帐越来越远,吕休璟忍不住对前方的党金毗说:“方才多亏有你出手,否则我们多半要命丧当场,更别提回去复命了。”
他说完,只听见风声萧索,马蹄声阵阵,顿时颇觉尴尬。
好半晌,吕休璟才见党金毗回望他一眼,说:“能完成任务,当然是靠你能说会道。”
吕休璟嘴上说着不敢居功,实际上心里很是受用,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嗤”地燃起来,又暖和又光亮。回想牙帐中发生的一幕幕,吕休璟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或许那是“幸不辱命”的感觉。
两个年轻人都在漆黑夜色里翘起唇角,微笑起来。
正跑着,吕休璟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团黑色人影,似伏在草里,又似要猛蹿出来。
“咦?那是什么?”
他握住佩刀,以防偷袭。
这黑色人影从草丛中跳起来,又赶紧在党金毗的弓箭直指之下,举高双手、埋头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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