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李翊之身形有些晃荡,但还是直直地走出营帐。“大人救命啊……”☆、置气白京荷一听是廖军爷的声音,此时声音哆嗦,一副仓皇失措之态。她有些好奇,起身也朝外走去。“何事?”李翊之又问了一遍,看着跪在地上的廖军爷不禁蹙眉,又转头朝正在往这边望的白京荷看了一眼。“徐大人……徐大人让小的将人都带过去!不然……不然小的性命不保啊!”“啊……可知为何?”李翊之问道。白京荷忙走过来,拉过李翊之道:“奴身无甚荣幸伺候李大人了。”她转头看着跪地不起的廖军爷,叹了一口气,故作怜悯道:“李大人怜惜奴身,许我今夜之后随他入京,奴身还想着若有机会,必然报答廖军爷的这一番牵线呢。可惜了……”廖军爷有些诧异,偷偷瞥了几眼李翊之。却看见李翊之眼神虽有些涣散,但透着些许不舍,确信了几分。他当初想着李翊之家室显赫定看不上这些胭脂俗粉,于是找了个白京荷这种貌不惊人却懂些礼数的人前去伺候着,不会显得刻意讨好也不会厌恶。没曾想……然而廖军爷虽然感觉到手的高枝飞了,但身首异处才是当下莫大的事。他怕李大人不放手,于是赶忙改口道:“谢姑娘体恤!那姑娘随我走吧!”“如此便好。”李翊之又弯着双眸笑道:“小黄鸭。”徐俨初听到被绑在床榻后方的霓言“唔唔唔”叫得不停,更是心烦意乱,于是上前嗤笑一声,道:“若是此刻让你死了,那必然是因为你再提及那两个字,而不是因为你要杀我。可明白?”看她想说话,于是扯开她口中的碎布。“两国开战关我爹娘什么事,就是因为你一句话……”霓言哽咽道,眼泪汇在下巴处,成汩成汩朝前襟滴落,“淹死了我爹我娘!我的弟弟妹妹!我……我在外以身赚钱,养……养着他们!你凭什么!”徐俨初冷静了些。“什么敛月什么私闺话!若是因为这些而杀我,你便是……在侮辱我!几条性命!我从前所受的屈辱换来我家人的安康竟然比不上那两个字!”霓言吼道。“敛月,是我唯一的家人。自然容不得他人以此用在污秽之事上。”霓言顿住了,只剩前胸不断起伏,发出抽噎的声响。徐俨初道:“有人拿你满腔绝望当刀使,你还自认为刀剑锋利,定会取我性命。我不怪罪于你,我会派人将你送走。”“徐大人!”帐外叫唤道。徐俨初冷眼看了她一眼,“被他们发现,你必死无疑,自己抉择。”徐俨初走道外室,呵斥道:“进来!”一同四个人,谁都没曾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从一个男子的营帐中叫道另一个男人的营帐中。廖军爷跪在她们四人前面,苦诉道:“与霓言同进来的都在这里了,徐大人饶命啊!”徐俨初目光从白京荷进来之时便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穿戴整齐,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想来无甚大碍,顿时放下了心。但随即想到“敛月”二字,无名之火便像是添薪加柴了一般烧得旺盛。“廖军爷?”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廖军爷本就低着头,听到徐俨初叫着自己,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他声音打了几个旋儿地应道:“小……小的在。”“你说,为何要将霓言送来给我啊?”徐俨初此时像是在逗着两三岁的孩童,咬字咬得清清楚楚,就怕人家听不懂他言语间的意思。“霓言最好看,自……自然使要送给徐大人的,郎……郎才女貌嘛。”廖军爷奉承道。“啊……我看看啊……”徐俨初站起身朝她们四人都打量一番,最后停在白京荷身前,继续道:“这位,我看倒是不错。牙尖嘴利的,怕是比廖军爷哄起人来更胜一筹吧。”“这……”廖军爷回头看了一眼白京荷,道:“小的……大人好眼力。”真是好眼力,牙尖嘴利都能看得出来。别人不知晓徐俨初此人,白京荷却知晓。他一般生气的时候,会发狠话,言语嚣张。若是极度生气,便会反过来变得耐心十足,在精神上施加折磨,将他人的紧张程度不断膨胀。不知道何时会爆发,不知道何时会丧命。白京荷觉得自己玩脱了。肯定是因为“敛月”两字。但是转念又一想。——这个虚无缥缈的两字当真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思及此,白京荷似乎也有些气恼。蹙眉低头,不与他眼神交汇。“廖军爷,你过来瞧瞧,此人当真不比哪个霓言好看?”徐俨初伸手攀上她的肩头,隔着几近透明的单薄外衫轻抚她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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