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太子最近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
江妙徽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记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比如说……他以前常戴的那枚龙纹玉佩。”
过了有一会儿,两人之间仍是安静无声,江晋然本以为提示都给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没想到还是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看来江妙徽也不清楚这件事,他欲言又止,可不想说的太直白,于是说道:
“姐姐,我发现了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讲了怕你骂我,要是不讲,弟弟实在就太没义气了。”
他一直看着江妙徽的脸色,观察下来看起来还好,终于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说好了,不许骂我。”
江妙徽无奈道:“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你但凡老实一点,我也不会说你什么。”
江晋然看了看左右,小声道:“我在丽锦那里看见了太子的龙纹玉佩。”
江妙徽眉头微蹙:“丽锦是谁?”
“是……倚红楼的舞姬,这话要从在江都时说起,算算日子,那时候姐姐还在闺中待嫁,我那时候以为看错了,不过现在想想,一点没错。”
江晋然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和盘托出,自认说得清楚明白,这下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可是一看姐姐的表情,一颗心又重新提了起来,似乎比之前更不安了。
“都是最有名的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在场的无不是青年俊杰。月色正好,又有美酒,弹弹琴唱个小曲儿,挺热闹的。”
他怎么忘了,姐姐自小就被江家长辈耳提面命,向来都看不出她高兴还是生气,甚至从未表现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喜好,连亲弟弟也不知道。
“这个丽锦看来颇有手段,我的丈夫和弟弟都为她倾倒,我还真想见见。”
江妙徽刚说完,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江晋然连忙给她倒水递过去,他自己没有娶亲,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没胆子在背后说太子的坏话,只能从自己身上下手了,于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放心,我再也不去了。其实也说不上是倾倒,姐姐比她漂亮多了,我自小见惯了天仙,眼光高着呢,去她那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你从来没让我放心过。”江妙徽喝了一口水,一口气才顺下来,却是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只对江晋然道:“既不能考取功名,经商也学得马马虎虎,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就这样坐吃山空吧?”
江晋然歪头想了想,道:“弟弟虽然读书不太行,算账还是算得很清楚的,爹留给我们的钱,怎么挥霍都花不完。就只算我那里的,假设我能活到一百岁,每天花一百两,剩下的钱也都留到下辈子去了。更不要说还有每年每月送来的贡品。”
“上回就有御史弹劾,说什么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我当然知道那些都是民之膏血,可又不是我让他们送的。”江晋然耸耸肩,叹道:“左右我们这些人做什么事都是被人骂的,还不如及时行乐,让自己痛快些。”
江妙徽看着他道:“学问没什么长进,歪理倒越来越多。你年纪也不小了,或许该和爹说一声,给你说门亲事。”
“别啊。不说别人了,看看你,嫁人之后整天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事,现在都开始学姑婆说亲了。”江晋然本能一般的拒绝,又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是个温柔乖巧的,和多个丫鬟也没差别,又或许,自己也是时候好好考虑这种事了。
江妙徽没有说话,甚至动也没动,只是静静看着他,却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江晋然只能自认倒霉,怎么好心好意进宫来提醒,最后说来说去倒说到自己身上,揽了一堆麻烦。
“果然当了太子妃就是不一样,阿姐心中可有人选?”江晋然笑得谄媚讨好:“岑姑娘不错,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她叫你姐姐,我也叫你姐姐,十分方便呐。”
“你是江家独子,婚姻大事不是你喜不喜欢那么简单,我要和父亲好好商量。也自然会考虑你的想法,你要好好对人家,别像爹和娘一样,疏远隔阂到这个地步,真是一对怨偶。”
江妙徽回想起母亲,心中也有些难过,好端端的,非要自己住在空荡荡的佛堂里,整天陪着青灯黄绢,过得清苦。
她常年吃斋念佛,张口闭口都是佛理修行,对于很多事情都不在乎,好像早已不再留恋红尘
江妙徽又道:“我不了解他们当年的事,也不该去怪谁。还有你,话出口前要三思,不许再这么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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