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怎么了?&rdo;月萝小心翼翼地问,&ldo;说错话了?&rdo;&ldo;没有。&rdo;段白月无力摆摆手,冷静了一下,&ldo;好了,你让我安静一个时辰。&rdo;&ldo;哦。&rdo;月萝答应一声,乖乖坐到垫子上。段白月很想仰天长叹,考虑若实在不行,便只有往胸口拍两掌,弄个吐血重伤,或许能逃过此劫。岛礁边上,楚渊正坐在船头看星星,段瑶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面过来,说是刚煮的,吃点宵夜也好暖身子。&ldo;以后早些睡。&rdo;楚渊道,&ldo;这些事情,交给伙夫去做便是。&rdo;&ldo;那不行,哥哥还有几天就回来了,见到皇上瘦了,会心疼的。&rdo;段瑶道,&ldo;临行前叶大哥,还有阿离姐姐都说了,要让皇上一天吃四顿,还要加上点心。&rdo;楚渊好笑,用筷尾敲敲他的鼻子。段瑶也坐在他身边,陪着一起聊天看海,顺便暗中吹嘘一下哥哥当年在西南南征北战的事迹,甚至还用到了特意从温大人那里抄来的诗,很高级。楚渊被吵得头晕眼花,喂给他一个鱼丸:&ldo;求你,让朕安静一阵子。&rdo;段瑶:&ldo;……&rdo;真的不能再说了吗,西南七十二个寨子,刚说了三个。楚渊喝完最后一口汤,跳下船舷回了住处。段瑶抱着空碗,又踮起脚往海的另一头看了一眼。也不知哥哥何时才会回来。小船随着风浪飘摇,月萝靠在软枕上,觉得似乎也没有先前想得那般不舍,相反还有一些兴奋,以及对完全未知未来的期许。听段白月说打仗时的故事,不知不觉便会过去一整天。随着距离天之涯越来越远,离楚军驻扎的岛礁也就越来越近。有情人搓板要吗楚渊与他对视。段白月冷静道:&ldo;突然又不想吐了。&rdo;段瑶在旁扶住额头,他哥还能不能更怂一点。不多时,章明睿便带着药箱急急跑来。船舱里挤满了人,连月萝也拉着阿沉来看他,段白月就算有再多话,也只能先吞回肚子里,躺在船上耐着性子等诊脉。楚渊坐在床边,问:&ldo;如何?&rdo;章明睿赶忙道:&ldo;回皇上,王爷的外伤并无大碍,至于内伤,服药静心调养上月余,便能痊愈。&rdo;楚渊点头:&ldo;去煎药吧。&rdo;章明睿领命躬身退下,其余人也出了屋子。段瑶最后一个离开,不忘暗中给他哥递个眼色,方才轻手轻脚锁上门。段白月抢先一步,老老实实道:&ldo;我错了。&rdo;楚渊看了他一会儿,重新吻了过去。段白月一时有些头晕,他原本已经做好了睡地板的准备,或者柴房,再或者是厨房,再加上方才的改嫁与怀孕,估摸少说也得哄十天半月,却没料竟还能是……这样。楚渊双臂环过他的肩膀,呼吸有些急促。段白月配合含住他的舌尖,手掌顺势拖住脊背,想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怀中人却挣扎了一下,反而将他抱得更紧。&ldo;嗯?&rdo;段白月在他耳边轻蹭。楚渊把脸埋在他肩头:&ldo;你别动。&rdo;段白月微微不解:&ldo;怎么了?&rdo;楚渊摇摇头,没说话。片刻后,肩头传来一阵湿意,段白月心里慌乱,试探道:&ldo;小渊?&rdo;楚渊双手死死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嗓音沙哑:&ldo;你别动!&rdo;听着他声音里明显的哭腔,段白月脑中轰然,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两人情意相通,他自然清楚对方的性子,却从未想过,此番自己坠海,竟会真的将他吓成这样。楚渊将他抱得死紧,虽说咬着下唇,眼泪却依旧不受控地刷刷往下掉,满心都是当初目睹他坠海时的情形,手心冰凉一片。这段日子在军中虽能强装冷静,夜深时却总忍不住胡思乱想,勉强睡着也多半会被噩梦惊醒,第二日头昏眼花,却还要指挥大军作战,整个人都如同满月之弓绷着弦,生怕会再出失误,心身皆是疲累,也只咬牙靠着帝王的责任在强撑。这阵终于能将他寻回,船舱内再无旁人,便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不安与负担,只想就这么抱着他,一辈子再也不松开。&ldo;小傻子。&rdo;听着耳边的呜咽声,段白月心痛如割,一迭声在他耳边哄,&ldo;我回来了,别怕,嗯?&rdo;楚渊脸埋在他脖颈处,使劲摇头。段白月手在他背上顺气,只恨不能给自己两刀,细碎的吻不断落在发间,掌心滑过他瘦削的背和颤抖的肩,愈发心疼。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楚渊才冷静了些,下巴抵在他肩头,觉得有些头晕。&ldo;我去帮你倒杯水,好不好?&rdo;段白月柔声问。楚渊坐直身子,扯过被子擦了擦脸。段白月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拇指蹭蹭他红肿的双眼,眼底写满疼惜。楚渊一巴掌打开他。段白月:&ldo;……&rdo;段白月小心翼翼道:&ldo;生气还能分两茬啊?&rdo;&ldo;说,谁是你怀孕三个月的媳妇!&rdo;楚渊揪住他的耳朵。&ldo;我这不就随口一说。&rdo;段白月皱着眉毛,&ldo;疼疼疼。&rdo;&ldo;随口一说?&rdo;楚渊手下使力。段白月欲哭无泪:&ldo;我漂到那小村子里,怕族长让我娶别人,便赶紧说家里有个怀孕的媳妇,是楚军的伙夫,想着能让他赶紧打消这念头,免得多生事端。&rdo;楚渊瞪大眼睛:&ldo;伙夫?&rdo;段白月:&ldo;……&rdo;段白月道:&ldo;我什么都没有说。&rdo;&ldo;四喜!&rdo;楚渊站起来。外头很安静。段白月小声道:&ldo;四喜像是没跟来。&rdo;楚渊瞥他一眼:&ldo;就你话多。&rdo;段白月委屈道:&ldo;讲点道理啊。&rdo;&ldo;瑶儿!&rdo;楚渊道。&ldo;来了!&rdo;段瑶风风火火冲进来,一眼看到他嫂子通红的双眼,顿时用非常谴责的眼神看向他哥‐‐为什么你还在床上四仰八叉睡着,搓板要吗?&ldo;看着你哥哥。&rdo;楚渊道,&ldo;不准踏出船舱半步。&rdo;&ldo;好。&rdo;段瑶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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